一个人坐在办公室正在发呆的时候,手机铃声打破了宁静,看看号码笑了,知道是她打来的。和她结婚十年,吵了八年,两个人都感觉厌倦了,仲景骨康虽然双方从来不说对方是坏人,只是婚姻更多的不是两个好人就能生活中一起,而一定要是两个合适的人。如果不是为了儿子,不是因为她没有亲人,没有工作,我们也许早就离婚了。而这一天终于来的时候,我也不知道是期待还是在躲避,也许两种心情全有吧。
“喂,你在哪里?我们什么时间去办手续?”“呵呵,就现在吧,我在合百门口等你,左手拿一支玫瑰,右手拿一本破书,接头暗号是:你要书还是花,如果你要花我们就回家,如果你要书我们就去办手续。”不知道为什么,我已经习惯了和她调侃,到了要离婚的时候依然改不了。“算了吧,别贫嘴了,你现在就出发,我也马上到!”说完她就挂上了电话。我盯着手机愣了几秒中,叹了口气,拿起皮包就出发了。下楼,打的,我车门还没有关好,车子就开了出去,害的我差点摔下去,我对司机笑笑说:“你以后个能慢一点呢?我已经练了三年的铁头功了,马上功德圆满了,你这要是让我摔下去,岂不是把我的武功全废了?”那个女司机看着我,那又想笑又不好意思的神态真的好可爱。
在合百门口等了半个多小时,她依然没有到,我不禁又想骂人了,这个女人有没有搞错,还以为我是在等着约会啊,连离婚都迟到,好烦!就在我一手拿针,一手拿钱------望眼欲穿之际,可爱的她终于出现了,我赶紧小步跑过去,压制住内心等待的怒火,讨好地对她笑着说:“还是老婆大人好,知道我喜欢在马路边看美女,这么给我机会。”“你不是说好一笑拿花,一手拿书让我选择吗?怎么只是夹了一个破皮包,一看就是个农村收电费的。”她一脸严肃地对我说。“那我既然没有拿东西让你选择,我就面对马路,你让我转身我们就回家,你让我向前走我们就去离婚,可好?”说完我就转过身去,面对马路,把一个并不宽阔的后背留给了她。大约等了10秒种,她在我的身后幽幽地说“我们向前走吧。”听到这句话,我的心突然凉了一下,隐隐有一种刺痛的感觉,记得看过一句话:牵着老婆的手就像左手牵右手,只是从中间斩断依然会有一种痛的感觉。在那一刻,我真实地体会到了那种感觉。“那好吧,听老婆的话,跟老婆走,我们一起走吧。”“谁是你老婆?”“呵呵,在手续没有办完之前,你依然是我老婆啊!”
其实我们许多工作都准备好了,我的包里面装着我们的身份证,户口本,结婚证,只是没有照片。我对她说:“我们去对面的步行街照几张大头贴吧,既省钱又快捷。”她点了点头,然后手自然地过来挽住了我的胳膊,不过马上又缩了回去。我们俩彼此看着对方都笑了起来,我说:“我就把胳膊暂时借给你用一会吧,谁让你属兔,一个人不敢过马路。”
步行街非常地零乱,降价的,烤羊肉串的,摆地推的叫声此起彼伏,一个个行人在东张西望,不知道他们在找寻什么,也不知道他们找到的是不是就是自己需要的。人就是如此的奇怪,本没有购买的欲望,只是看的多了就想买点东西带回去,带回去之后一看并不是自己想要的,结果扔也不好,留也不堪,只是闲置在角落中任它自生自灭。想到这些,再想想自己的婚姻不禁又笑了。照大头贴的是个小伙子,一脸的豆豆展示着他无限的青春活力。我对着她说:“你先照罢,虽然我不是绅士,只是女士优先我还基本能做到的。”她听我这样说,只是看了看我就不客气地坐了下去。小伙子倒是挺卖力的,他让老婆左摆姿势,右摆造型,我看他弄的一头的汗,笑道:“你表那么费力了,她天生是个大美女,不用摆造型也会照出艺术来,我天生就是属猪的,再怎么装酷也像猪八戒,自然就好,自然就好!”小伙子听我这么一说笑了起来,喀嚓一声就搞定了。“多少钱?”“8元一个人。”“老婆,我们是AA制呢,还是我勉强替你一起付?”“别那么大废话了,你要不付我自己付!”,我一看老婆大人今天的脸色好像不太适合开玩笑,赶紧把钱付了,然后把照片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包里面,在小伙子奇怪的眼神中,灰溜溜地逃了出去。
出门,左拐,再左拐,到了铜陵饭店门口,我在想:如果她没有跟上来,今天就不去办了,结婚十年了,也不在乎一天两天吧。哪知道我回头一看,倒吸了一口凉气,她正在我的身后,如影随形一般。真的是人才啊,这么拐弯都没有把她甩掉,不由得心中轻轻地叹了口气。
以前学法律的时候,记得学婚姻法时第一章看的就是关于离婚的,法律上规定:夫妻感情确实破裂的,可以申请离婚。只是感情破裂的界定太难,一个男人明明可以头一天晚上搂着老婆睡觉,第二天就要离婚,你要问他没有感情你也会和女人做爱?男人多半会笑笑说: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嘛。我有生理需要啊,和老婆做总比找小姐好啊,性好像与爱不是完全有关的。正所谓:关上灯做爱,天亮时离婚。人类他妈的怎么这么悲哀,要创造婚姻这种东西?说了很多题外话,我还是言归正传吧。
铜官山区民政局就在螺丝山对面,离铜陵饭店其实很近,但是我们还是选择了打的过去,用我的话说:一起牵着手在大街上逛,那是恋人之间的勾当,而我们是去离婚的,心境不对,还是打的好。到了目的地,上了二楼,就是民政局了,我和她一走进去,就听见很大的吵闹声,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脸红脖子粗地在吵得不可开交。我笑着对她说;“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请你看戏,今天要分手了,这场免费的大戏算我请你看吧,来来来,找个沙发坐下来。”说完我拉着她就近找了个沙发坐了下去。那对男女不知道为了什么没有谈拢,女人就像个怨妇一样在数落:无非是男人以前追求她的时候是多么的信誓旦旦,如何掏心掏肝地爱她,现如今在外面有了狐狸精了,不想要她了,连财产也不愿意分她多一点.。听着听着感觉兴趣索然,其实男人就是这样的动物,他说爱你的时候是真的,他不爱你的时候也是真的不爱了,你就是牵三头牛也拉不回来了。那个婚姻登记的经办人终于也受不了,对他们说:“你们如果没有谈好,回家商量好了再来吧,不要影响我们办公了。”好说歹说那对男女还是互相骂骂咧咧地走了。我们一看他们走了,赶紧挤了过去,“同志,我们来办离婚,方便吗?”
“办离婚有什么方便不方便,你们的材料准备全了吗?”,小姑娘头也没有抬地问了一句。办手续的是个小姑娘,我真不懂区民政局的领导是不是猪头脑,让一个没有结婚的小姑娘来做这种事,我担心小姑娘看多了人间的分分合合是否还会有勇气结婚。仲景骨康胶囊的作用想归想,我还是弱弱地,毕恭毕敬地对着小姑娘说:“我们前期已经来侦察过三次了,只是你工作太忙,一直没有注意到我们俩。是不是需要双方的身份证、户口本、离婚协议书,两张照片就行了?”小姑娘听我这么说终于把头抬起来,别说,长的还真的水灵(BS一下自己,都去办离婚了,还有心思看美女,色性难移啊)。“你们倒是挺清楚了,考虑好了吗?”“谢谢关心,我们考虑好了,我们考虑十年了。”“你这人话真多,把协议拿给我看看吧。”领导一批评,我吓的赶紧不说话了,在我的破皮包中一阵折腾,找出了一张皱巴巴的信纸,上面隐隐约约地写着几行字。我双手递了过去,“你以为是儿戏啊,协议的格式你们知道吗?我写个样式给你,拿过去重写!”。小姑娘刷刷地在一张白纸上写了几行字,随手递给了我,然后用手向左边一指,“快去那边把写好,然后过来办手续。”我拿起纸一看,上面列了几条,无非是财产的分割,孩子的扶养问题等等。我带着老婆向左边走去,左边有一张会议桌,两边摆着椅子,到今天我都不明白,离婚的地方要会议桌干嘛,难道要开六方会谈才能离婚?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往往要惊动太多的人,真的太无奈。
“这协议书是我来操刀还是你动笔呢?”“你的文字写的比我好,还是你写吧。”她好像回答的没有什么气力。其实在家的时候我们把一切问题都已经商量好了,所以协议书本来写起来应该极快,只是我写的时候那支破笔好重好重,害的我写的时候差点抓不住,手不禁微微地有点颤抖。写好之后我拿给她看了看,她说没有什么意见,我们就又去找小姑娘了(不好意思,刚刚有网友提醒我那个小姑娘已经结婚了,以下称呼她为女同志,并向区民政局的领导致以革命的歉意!)。那个经办的女同志把我们的协议看了一下,“你们真的想清楚了?如果想清楚了,把照片、结婚证,户口本给我,我就给你们办了。”“我们想清楚了,谢谢你!”说完我从包里面找出了结婚证,“我再看一眼它吧,以后再也不属于我了。”“我给你盖上作废两个字还还给你的!”“我只听说过假钞可以作废,原来婚姻也可以作废啊,唉。”说完我不自主地叹了一口气。偷眼看看她,她的眼中好像也有了一点眼花。我仔细地把结婚证看了看,向那个女同志仲景骨康胶囊问道:“请问今天是多少号?”“10月26号啊,怎么了?”“没什么,谢谢!”。我转过身认真地对她说:“老婆,这是我最后一次以合法的身份叫你一声老婆了,你来看看这个结婚证,我们结婚的日期是1995年5月13日,今天2005年10月26日,多么巧合的一个轮回,整整10年,日子过了一倍,我们从起点又回到了起点,只是今天的起点已经不是昨天的起点了。记得那次去打结婚证我就不同意,我说513多不吉利的日子,就是我要散啊,果然不幸而言中了。以后你要是再嫁人,打结婚证的时候你一要选好日子,选项个1212也好啊,好歹也是要儿要儿啊,再给别人生一个也不错啊,呵呵!”说完我自己先笑了,老婆看看我,也笑了“我说过我再找吗?我有儿子啦,还要生儿子干嘛?”。笑归笑,我们还是把证件全部交给了那个经办的女同志,在她的纤纤玉手中,我们的婚姻无情地盖上了醒目的“作废”两个字,那一瞬间我突然有了一种想哭的感觉,10年的婚姻就这么一个小时结束了,想想真他妈的滑稽。
红本子终于换成了绿本子,下楼的时候我对肖云(肖云就是我的前妻,在手续没有办之前我还叫她老婆,现在再这么称呼不太好了)说:“肖云,好歹我们也是十年夫妻了,就这样散了,晚上我请你和儿子吃饭吧!”“算了吧,你有那个钱还不如给我买件衣服。”“那也行”,说完我从口袋拿出500元钱,她看了看又推了回来,“你还是留着自己花吧,好好带儿子。”,下了民政局的楼,抬头看了看天,是个艳阳天,我们各自打了个出租车分手了,我坐的出租车中正在播放着阿桑的《寂寞在唱歌》:
爱很远了很久没再见了
就这样竟然也能活着
你听寂寞在唱歌轻轻的狠狠的
歌声是这么残忍让人忍不住泪流成河
谁说的人非要快乐不可好象快乐由得人选择
找不到的那个人来不来呢
是的,我会是谁的,谁又是我的?已经是深秋了,望着车窗外的缤纷落叶,往事一件件涌上心头,正所谓:无边落木萧萧去,历历往事滚滚来……